2018年5月19日星期六

城市的恶性肿瘤


图片取自 博客来

  中午时,一般工人都会到附近买便当和饮料,但他们吃素拜佛,自己携带午餐和茶水。显然早上出门前,在家里就已备妥食物。

  观察他们几日的工作,对逐项事情的要求,我的心里悄然浮升感动,甚而觉得给付的工资似乎太少了。连带地,对自己的房子也有另一个角度的省思。这不只是一栋自己辛苦赚钱挣来的房子,而是跟你长命厮守的伴侣之一。

  从他们做事的讲究,我更加清楚照顾一间房子其实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,跟抚养孩子长大一样,必须花费很大的心力。我不相信全台湾只有我的房子有漏水的麻烦,应该是多数的老房子普遍都有问题,只是大家是否愿意及早面对。

  这栋房子我已经住了近二十年,光是屋顶即浮现这么折腾人的问题,我真的很惊叹,那些能够买三四间以上房子的人。我怀疑的,从来不是他的财力,而是他们除了正在住的,如何有时间照顾其他房子。一间房子若不照顾,或者长时一直空在那儿,其实就是很大的物力浪费,也是城市的恶性肿瘤。

≪两天半的面店≫[知足的抓漏师傅]103页
刘克襄
ISBN 978-957-32-7635-7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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~ 松露玫瑰 ~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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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条评论:

  1.   在我房间的窗台上,放着一盆妈妈精心养育的酒瓶兰,有一天,我突然发现酒瓶兰的叶子有些发黄干枯,随便接了些水倒在花盆里,花盆里顷刻响起了泥土吸收水分时发出的”咕噜咕噜“的响声。不知怎么,我在那一刻一下子陷入了妈妈去世后最最黑暗的境地,我悲痛地无法自拔,一下子扑倒在床上,号啕大哭。

      因为再也没有妈妈那双白皙的手来养育,所以酒瓶兰那生机勃勃的叶子才会变得枯黄。在那一瞬,我终于明白,无论时间怎样流逝,无论我怎样装着不去注意那盆酒瓶兰,无论我怎样等待那双浇花的手出现,妈妈都不会再回来了。

      第二天早上,我红肿着双眼,把那些枯黄的叶子剪下来,酒瓶兰的形状一下子变得丑陋不堪,这是妈妈活着的时候绝对不可想象的。但是它却活着,和我一样。植物是毫无悲悯之心的,从某种意义上说,它总是能够优雅从容地用自己的生命彰示时间的推移。受其启发,我在那一刻仿佛懂得了怎样去适应未来的生活。在没有妈妈的世界,就像那株酒瓶兰一样,默默地活下去,等待水的浇灌。

    ≪雏菊人生≫ 061-063页
    [日]吉本芭娜娜 著 [日]奈良美智 画  弭铁娟 译
    ISBN 978-7-5327-7258-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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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  我想起高春曾经听到过我在梦里发出的“尸体”的喊声。于是,我把达丽亚的死告诉了高春。

      “你觉得这是一种很不幸的死吗?”

      高春既没有说“真不可思议啊”,也没有说“好可怜啊”或者“真悲惨啊”之类的话,而是这样问道。

      “嗯,多少会这样想,毕竟是那样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死……”我回答。

      “也因为,两个人都互相思念着,却一直没有见面。”我说。

      高春沉默了片刻后,冷不防地说:

      “在我的朋友中,有一个脖子有问题的家伙。”

      我好像从来没有听高春像今天这样有条不紊地讲一个完整的故事。他虽然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,却很少和人长篇大论地说话。到现在为止,听到他最长的话,就是关于冰箱里那些食材的保质期限和烹饪方法的说明。

      “他在小学的时候,从楼梯上摔了下来,从此脖子就有了问题,经常脖子疼,两年至少有一回左右吧。不是睡落了枕,就是摔倒被别人家的栅栏扎伤;有一次脖子上长了东西不得不做手术,还有一次是被狗咬伤了后颈,还有更离奇的一次,他带着围巾走在路上,围巾被车卷住勒住了脖子,差点儿被勒死。真是大难不死啊!大家常开玩笑称他的脖子为‘被诅咒的脖子’。”

      “不对吧,后来发生的这些纯粹就是事故嘛,跟脖子有没有问题根本没有关系。”

      “真的,结果他去年终究还是死了。”

      “是因为脖子吗?”

      “是的。他去亲戚家玩,自己一个人去钓鱼,在海边摔倒了,从大堤上摔下去,脖子摔断了。告别仪式上,大家一副严肃的面孔,却相互议论着,一个说:‘到底还是死于脖子啊。’另一个就说:‘是啊,是啊,到底还是死于脖子。’说实在的,虽然有点儿不应该,当时我却绷不住偷偷笑了。”

      “如果这是你编来想要安慰我的,很遗憾,这一点儿也安慰不了我。”我说。

      “但是,我在他脖子发生两次意外事故之间的这段时间,见过他好多次呢。虽然觉得他也许终究有一天会因脖子死去,也知道他就是那样的命运,但还是希望能见到他,哪怕多见一次也好,因为每次相见毕竟有那么多快乐的回忆。其实,即使不是脖子的原因,人们也会因为心脏病啊、艾滋病啊,甚至自杀等等,终究还是会死的。但是只要多见一回,就多了一个可供回忆那个时刻的空间。那是每个人只有活着才能有的空间,如果不相见,这个世界就不会存在这样的空间,因为那是人们从无到有创造出来的东西。就像大坝、导弹,是人与人互相合作,在一无所有的基础上创造出来的。上帝也好,命运也好,虽然能通过脖子的事故,把他从我们这里夺走,但是那些快乐的时光是永远也夺不走的。我觉得这就是我们的胜利,虽然这种胜利并不一定非要分个谁胜谁负。但是我们能在告别仪式上笑出来,本身就说明快乐的记忆能让我们超越失去他的悲哀,我觉得这就挺好。那样的事故一次次出现,早已让人预感到不知什么时候他就会死于脖子的伤病,只是不知道死什么时候来临罢了。虽然最后终究还是死于脖子骨折,但我们不能因此就想:反正早晚都是死,还不如早点儿死了算了,还能少受些痛苦。”

      ……

    ≪雏菊人生≫ 105-108页
    [日]吉本芭娜娜 著 [日]奈良美智 画  弭铁娟 译
    ISBN 978-7-5327-7258-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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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3.   在我人生的箱子里,装满了我能够记起和想象的全部东西。即使没有给任何人看过,即使没有对任何人说过,即使我死了,而那个曾经拥有过的箱子会留下来的。在宇宙中,那个箱子漂浮着,箱子盖上写着《雏菊人生》。

    ≪雏菊人生≫ 115页
    [日]吉本芭娜娜 著 [日]奈良美智 画  弭铁娟 译
    ISBN 978-7-5327-7258-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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